嗓子恢复之后，路鸣照例去了“枉然”驻唱，这类小众精品酒吧的客源质量高，对歌手的现场能力要求也高，唱的尽是些旖旎缠绵的爵士乐。

林老头正坐在靠近门的角落吧台上喝酒，一只肥硕结实的橘猫伏卧在他膝头，越发衬托得他像匹瘦骨嶙峋的老马。

“来了。”林老头朝他举起小酒杯，“抿一口。”

“我酒量不好，喝不了。”路鸣不敢碰毛子爱喝的酒，连忙摆手躲开。

“枉然”是徐霖远房二叔开的酒吧，徐老头是这位二叔的父亲。祖上带了点俄罗斯血统，所以尽管已年愈八十，头发花白，体格仍然硬朗。老人年轻时在部队里不太服从纪律，老了更是不安分。几年前一声不响突然向家里人宣布了一件大事——他要环游世界。

环游未半而中道崩殂，近来遣返回国做了个膝盖上的小手术，如今仍处在修养期。

“现在还没什么人。”老头抚摸着打着呼噜的橘猫，“你先在我这儿好好开嗓。”

路鸣坐在吧台边为他轻轻哼唱了一首《丁香啊丁香》。

对方好像因为这首部队歌曲沉湎进于对过往美好时日的追忆，粗糙皲裂的手掌陷在猫儿的绒毛中，许久没有捋动。

过了许久，他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