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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书名:争命:我的瘫痪姐姐
作者:乌眼猫
更新时间:2022-09-08 18:00

我姐什么都不知道,到现在都不相信我爸妈真的不要她了。

也是啊,从小到大,都是被捧在手心的小公主,现在突然就被踩在了脚下。

手术这天早上,她看着我忙里忙外,将东西一样一样打包。

“我要给妈打电话,我不信他们不想接我电话,我是他们亲生女儿。”她委屈慌乱。

临出门前,我耐心跟她讲道理:“是啊,你是他们的女儿,但姐你想想,我也是他们的女儿啊,以前他们怎么对我的?就像是扔垃圾一样,啪叽……”我将手上吃剩下的西红柿准确扔进了垃圾桶。

我姐嘴唇发干,眼睛看着那垃圾桶,终于问出来:“那你呢,你为什么要照顾我?我以前对你又不好。”

我转头向她慢慢笑:“是啊,我为什么要照顾你?”

我姐手指经过康复,现在能微微动一下,她看着地上洒落的番茄汁水,想到了什么,手在颤抖。

“因为你是我姐啊。”我继续给她喂葡萄糖。

糖里加了盐,我姐表情难受,却不能不喝。

她现在还得继续好好活着。

我姐这段时间自己一个人瞎琢磨,脑子好用了点,还真的给她琢磨出一些东西。

“你以前从来不吃番茄的。”我姐说,“你小时候踩到我扔的番茄皮摔了一跤。”

我点头:“那次把我脸上摔了个疤。好痛的。喏,这个疤。”

“那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吃的?”我姐死死盯着我那张七拱八翘的脸。

我仔细想了一下:“哪天啊,那天晚自习你要去天台那时候吧,哎呀,不好意思,那天的番茄皮我好像也不小心扔在地上了,没把你摔痛吧。”

我姐表情一瞬间像是见了鬼。

“你……你——是你!”她开始骂起我来。恶劣庸俗,泼妇骂街。

我一句句录下来了,就是这个,就是这个。

我姐这张伪善的脸终于暴露了,听听,这是什么样粗俗不堪的人才会骂出来的话。

我几乎噗要笑出声来。

这些骂声对我毫无作用,我从小就听惯了,只掸掸耳朵。

先关掉了录音设备。

“姐姐。你以前和我聊天的时候可不是这么凶的。好厉害啊,柠公主。”柠公主是我姐的网名。

这回,她骂都骂不出来,浑身发颤:“你?!果然……那,那些在论坛和我聊天的教我改运的人……是你?!”

“对啊,我给你推荐的那些算卦的、辟邪的、还有转运的东西,都好用吧。牛牙齿含在嘴里好吃吗?”我看着她,慢条斯理,“也真是不枉我研究了那么多年。”

“你怎么会这些?!”我姐惊惶。

“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抱怨老天爷不公平,都是一个肚子生出来的,为什么差距那么大。你们说是命。我以为我命不好,就去看了好多逆天改命的玄学风水。都是骗子,根本没用。”我回想以前,感慨道,“有时候三分天注定,还有七分还是得自己努力。”

我一面将喝水的小细管给我姐固定在脸旁边,用胶带贴上:“姐姐,胶带不好,不像你那些护肤品,可能有点不舒服,忍忍啊。”

然后又将一块很大的饼套在她脖子上。

“还记得小时候看过那个故事吗,喏,就是你撕掉的那本故事书,一个懒人饿了就吃挂在脖子上的饼。我三天后就回来。”我拍拍饼,觉得这个样子有点有趣,忍不住笑起来。

“你……疯子!”我姐的声音沙哑,“你不能把我留在这里!”

她的话提醒了我:“忘了姐姐说这里太闷了,我抱你出去啊。”

门半开着,我姐现在瘦了很多,我抱得动。

她第一次出了房间,客厅里面黄澄澄的,是不同频率的灯光。

我姐一出房间就看到了客厅佛龛上的两个娃娃,她顿时脸色苍白。

我将她在沙发上放好。

她嘴唇哆嗦:“那个……不是让你扔了吗?”

我回头看了一眼:“姐姐的宝贝,我怎么敢丢。更何况,还是姐姐亲自从泰国请回来了的,昨晚我做梦也梦到了,两个小姑娘,很乖呢。”

“别……别说了!晓萌,我错了,我错了。”我姐脸色苍白,就像陷入困境的狗。

角落里传来了熟悉的汪汪声,我姐转过头去。

是卢比,我把它接回来一段时间了。

但现在的卢比很胆小,怕光,躲在角落里缩着,根本就不会叫了。

它目光呆滞看着我们,嘴角流着口水,脖子上的绳子不长,刚刚到我姐姐这里。

“……”我姐张了张嘴。

“我把卢比接回来了。”我说,“真可怜。在流浪狗基地受了不少罪呢。被咬了好多次,瞧,现在身上的伤都没愈合。”

卢比以前一提到它名字就开始蹦,现在毫无反应,甚至有些低吼咆哮。

它趴在地上,偶尔抽搐着。

我叹气:“卢比虽然是我捡回来的,可它更喜欢姐姐你啊。狗这东西,最会看脸色了,家里谁地位高谁地位低一目了然。一点没有感恩的心,真是坏狗。可惜了,它这么讨姐姐你欢心,还是被你给扔了。说来也真是替它委屈,那些饼干又不是它吃的。”

我姐转头看我。

我笑:“我吃的,味道真不错。晚上有时候还想吃,在上面栓上细绳子,就是一拉老窸窸窣窣的。”

我姐问我:“……所以,都是假的。”

我嗯了一声:“你那两个娃娃是假的。”

我姐勃然作色,但她动不了,就算我就在她面前,她脸色好一阵坏一阵,但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她很快想明白,只能软语温声哀求:“晓萌,以前算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别跟我计较,你要是真的讨厌我,你把我送去养老院,送去福利院都行。”

我摇头:“姐姐这就是见外了,我怎么能送你去那些地方,爸妈说了,钱给我,以后我来照顾你。”

我站起来,拿我的东西:“我做个整容手术,估计最快三天就能回来。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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