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账后出来的四个人走在街头，风一吹同时哆哆嗦嗦地发抖。现在是十月，清晨的空气里还弥漫着冬天的气息。
四个人在地上烟头无数的狭窄巷子里吃饭、喝酒、抽烟。陈宇是老烟民，泰俊是不吸烟的人，即使两人相隔很远，也要互相拌句嘴。
约翰经常嘴里叼着烟，一个星期抽烟完一包，姜恩汉不同，只有喝醉的时候才会抢走约翰的烟。
“又坐出租车回去吗？”
“嗯。”
烟雾缭绕中姜恩汉提问，陈宇点了点头。
“真是美好的生活，陈宇。”
陈宇是小康之家的孩子，爸爸是国会议员，家离得最远，每次都要打车。
只有坐出租车的时候，约翰和泰俊才会紧紧贴在陈宇身边撒娇。
“自由也是你最好的生活，铃铛啊。”
没有妈妈的管束，没有爸爸严厉的唠叨，姜恩汉是自由的人。
起码陈宇是如此羡慕的。
“身在福中不知福。”
姜恩汉轻轻地挥了挥手，有些怅然。
穿过冰冷的清晨的空气，泰俊突然抱住姜恩汉的腰，泰俊很高，迫使恩汉的脚在空中摇晃。
疯子力气也很大，姜恩汉看着自己摇晃的脚想。
“一个人回去吗？”
“怎么？”
“我们的铃铛可怜兮兮的，谁能带走。”
“什么鬼，赶紧放我下来！”
“不行，铃铛跑了怎么办。”
“我不跑，你个疯子！”姜恩汉叫了一声，扑到了泰俊的背上。
姜恩汉并不矮，身高也有1米7，可是和超过1米8的三个工科男在一起，自然就变矮了。因为这个，姜恩汉还偷偷憎恨过三人。
泰俊没料想到姜恩汉突如其来的举动，有些愕然，约翰抓住恩汉的兜帽把他提起来，就这么把他拖走了。
“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啊喂，从这里到我家只要12分钟。”
虽然听出了姜恩汉的不情愿，但约翰并没有松手，陈宇也在后面默默跟着。
“哇，12分钟！从这里打车到约翰家也就8分钟！足足12分钟！该送你了，因为铃铛一个人可能会危险。”
"真的不用了！"
姜恩汉仍然被约翰抓着，脚在半空踢着，却完全碰不到陈宇。
最后，四个人并排走向恩汉的家。
“到了，到了！现在来到了我们的作品面前。”
“真可怕！我们是什么狗屁！老实说，当时我真的尽力了！”
去姜恩汉家的路上有壁画，是过去四个人完成的那副壁画，奶奶的眉毛画的像毛毛虫，但仍然是值得一看的壁画。
泰俊双手相对握着，称赞道，“看起来也是令人惊叹的作品。”
跟着停下脚步的三个人静静地看着壁画，他们每周都这样看四次。
“奶奶的眉毛看着太想修了。”
“为什么，明明还不错。”
面对姜恩汉的不满，约翰舔着刚买的冰淇淋说。
姜恩汉瞥了他一眼。
“喂，奶奶是白发，眉毛却比约翰和爸爸的更浓！画的是毛毛虫吗？”
“有可能吧。”
“还不都是某人！”
姜恩汉用脚后跟踩了约翰崭新的运动鞋，因为犯人约翰，就是这个眉毛的创作者，明明写着白色，约翰却拿起黑色的油漆就涂。
4个人欣赏了10分钟壁画，才重新迈开脚步。就是这幅画开始，几人开始了新的友谊。
壁画是用油漆颜色画的，颜色有些少，只有红色、黄色、绿色、蓝色、黑色和白色，连彩虹都画不出来。
姜恩汉瞪着眼睛看着墙。
铺在地上的彩虹只涂了部分颜色，橙色、青色和紫色部分是空的。
没有的话要调呗。
姜恩汉哼着歌，往一次性盘子上盛了些油漆，倒了两次红色，又倒了一次蓝色，正用木筷子搅拌。
正在刷爸爸衣服的泰俊走了过来。
“铃铛啊，你在干什么？”
"做紫色。"
结束壁画素描草稿的那天，4个人从下午3点到凌晨3点共喝了12个小时。汤饭好吃，烧酒适量，充满魅力的泰俊很有趣，约翰唱歌的声音也很好。
姜恩汉很久没有参加过这么开心的酒席了，不知不觉就适应了大家称他为铃铛的事情，酒就是这么厉害。
今天是壁画服务的第三天，新的缘分好像也不太坏。
浓稠的油漆混在一起，越搅拌越呈紫色，稍微浑浊的紫色里，姜恩汉又加了一点红色油漆。
“喂！来看看！铃铛做成了紫色！太神奇了！”
约翰和陈宇拿着画笔来到了大喊大叫的泰俊身边，霎时间，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姜恩汉身上。
姜恩汉露出了茫然的表情，这是神奇的事情吗？
“你做了紫色吗？怎么做那个？”
“铃铛是魔术师吗？”
“……”
唉，这些个不聪明的工科男。叹了一口气的姜恩汉把紫色交给了泰俊。
“红色和蓝色混合在一起就成了紫色。”
“哇。太棒了！”
泰俊像出生后第一次看到紫色的人一样观察油漆。
姜恩汉尴尬地笑了，这种程度是小学美术课都学的，果然除了数学好一点，他们依旧是愚蠢的人……到底怎么进我们学校的。
“拿些黄色油漆过来。”姜恩汉命令约翰。
壁画服务完全是在恩汉主导下进行的，所以大家都很熟悉他这种命令的语气。
约翰拿来黄色油漆，然后兴奋地蹲在姜恩汉面前，陈宇也期待地望着姜恩汉。
这次是橙色，黄色加了一些红色，然后姜恩汉将颜料和木筷子都递给了约翰。
"混合。"
“混合吗？搅拌？”
“是的，搅拌。”
约翰点点头，非常虔诚地搅拌颜料。
姜恩汉感觉自己像是幼儿园美术老师，申请的服务不是壁画服务，而是教育服务。
泰俊已经很兴奋了，哼着歌涂着紫色，现在再次凑过来。
“哇，橙色！”
“哦，橙色！”
第一次发现橙色的人类也不会那么高兴。
约翰用双手捧着橙色走向壁画，向泰俊炫耀了一番后，就像他一样，开始上色。
“我呢？你要给我做什么颜色？”
“你想要什么颜色？”
陈宇想了一会儿，立刻嘴唇张开了。
“金色！金黄色！闪闪发光的那种。”
“……我是普通的美术生，不是炼金术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