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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风雪

书名:国破尚山河
作者:弃慕星
更新时间:2023-03-07 10:25

得来全不费功夫,修觉暝装作愣住。伯入野又道:“不知道也可以,总之你这个朋友,是交定了。”

“我读过兵法,练过箭,会点三脚猫的自保功夫。”这时候再不说话,修觉暝可真就是傻子了。

有人识我怀中意,伯入野点头道:“如此甚好。”

蓦然回首,伯入野心中百感交集,他出生将门,自幼醉心兵法武学,十岁驰骋沙场,生来就是为了接下三军主帅之位。他不问生死,后遇一贵人真心换真心,教会伯入野收锋芒,厚积薄发,秉节持重。他走后,伯入野就没有遇到过让他另眼相看之人。

散场之后,伯入野和修觉暝分别走在风雪之中。

京城九门全封,盛凭赀孤身一人乘着风雪来到正阳门前。

双卫来迎,盛凭赀坐在战马上居高临下神情接近凶残,阴冷的注视着他们。两个领头的侍卫面面相觑,见盛小王爷一声不吭,便都没有贸然开口。

盛凭赀眉头一皱,刚要说什么,领头的侍卫却先一步打断他“盛小王爷,我受人之托,带给小王爷一番话。今日臣等把宫门打开,那盛小王爷下一步要怎么做,如果小王爷冲动做事也被扣押,又该如何?”

盛凭赀脸上惊愕之色一闪而过,惊觉空有一腔孤勇,此案尚未查明,夜闯皇宫亦是劳而无功。

国与家,君与臣,相辅相成,却又在对立。

如此丧失理智,并非是一条明路。

盛凭赀并不怕死,只怕死的毫无价值。突然恍然大悟,准备去兴师问罪。

伯入野眼角“突突”跳个不停,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伯逸祈、伯逸祈、伯逸祈你他娘的是聋了还是哑巴了。”盛凭赀在将军府门前大声喊道。

普天之下能如此喊他的人只有盛凭赀一人,伯入野刚起身,盛凭赀就破门而入。

伯入野:“我的小王爷又怎么了?”

盛凭赀白了他一眼,续而又说:“伯大将军,好雅兴,居然还喝了酒,我都不知道伯将军如何淡定。”

伯入野:“人平日里冷静沉稳只因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是另一番景象。”盛凭赀闻言一顿,深深叹了口气。伯入野望着他继续说:“凭赀,你二十有二了,你平日里稳扎稳打,盛王被皇上关押,不能因为他人都叫你盛小王爷,你就还是小儿,要去争论,我们就大大方方的去。”

盛凭赀郁闷的看了他一眼,收起满腔的心乱如麻。伯入野把他拉过来按到椅子上,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盛王被关在宫中,他心急如焚一股挫败感油然而生,盛王年事已高,他不惑之年得子,对盛凭赀自然是百般宠爱,说是娇生惯养也不为过,对盛凭赀不愿之事,丝毫不强求。

伯入野早已不是少年时的模样,不问生死,只恋沙汤,因为他发现,这厮一旦人模人样起来,几乎是放下屠刀,立地成神的狗贼。

下一步该怎么走,盛凭赀做事习惯步步为营,却也从未遇见过如此棘手的事。

“那你说老皇帝遇刺,我爹虽然在宫中,但可又不可能是行刺皇上,太子为何刚一上位,就把我爹留在宫中?”盛凭赀问道。

听着他的喋喋不休,伯入野暗想:“我上辈子一定是杀这王八蛋全家,让他这辈子如此折磨我。”

伯入野没搭理他,无视他炙热的目光,自顾自地倒了一杯水给自己。

盛凭赀冷声道:“伯逸祈。”

听到这一声,伯入野只感觉头皮发麻。

伯入野缓过神来,意味深长的说:“凭赀,你不能入宫,旧伤未愈,这群人心怀鬼胎,如果我们先前的猜测是对的,你看着你的后果是什么?”

身在皇家,谁又会会在乎手足之情,为了万人之上的皇权,到底要死多少人?

盛凭赀面如死灰,咽了一口唾沫:“我……又怎会……不知。”

伯入野松了一口气,有些心疼他身在皇家,如何能安其身。你一心只求平安,别人一心只求权利,有人走向神坛,就要有人跌下神坛。

盛凭赀站了起来,把门打开,冷风吹了进来,盛凭赀仿佛无知无觉面对风雪,坦然道:“可那人是我爹。”

这口气松的太早了,未知他人苦,又怎能劝动他人?

老皇帝一死,就和盛王府的关系淡泊许多,盛凭赀和伯入野情投手足,大家都看在眼里,伯入野是三军主帅,手握玄铁兵符,盛王就是最大的隐患。

不需要什么言语,自古以来伴君如伴虎,最是无情帝王家,为了巩固地位,所有人都是筹码和工具。

能登上皇位的哪个不是把帝王术玩的高深莫测?

伯入野轻轻叹了口气,微微皱起长眉,心里知道,他不是冲动,这是迫不得已。

身在帝王家只能压住心绪,咽下酸涩,越是位高权重越是刀尖舔血。盛王一直叮嘱盛凭赀收敛锋芒,越是草包,才越能做一个风花雪月的小王爷。

盛王府只有一个盛凭赀了,他这一生就是要走在风雪之中。

盛凭赀意味深长的说:“我本来就是要走在风雪中的。”

伯入野心头一紧,他们本来就走在风雪中,这一切比他们想象中来得快,却是必经的一遭。

“凭赀,今日别走了,明日我们一早进宫。”这滩浑水他们必须要走过去。

盛凭赀回头望他,摇摇头低声说:“不可,这事本就和你无关,你手握兵权,你我若是一同进宫,便是新帝的眼中钉,肉中刺,你所愿的是一生在沙场,你这一生要的是盛世安康,不能因为我走岔了路。”

伯入野的喉咙不由自主地动了一下,却又什么也说不出。

姑且不说,这趟浑水会让盛王府怎么样,单说伯入野手里的兵权,就能让他万劫不复。

京城困不住伯入野。

二人之间没有再言语,盛凭赀伸手接了一片雪,便只身一人离开将军府。

众人只觉得盛凭赀为人玩世不恭,伯入野却觉得这只是生在帝王家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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