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旭几乎是原模原样地从房间里走出来。

只是在房间内时间停留得比较久而已。

他下了楼，一眼便瞧见自己的生意合作伙伴李立成在楼下停着车，红色的，标志显眼又张扬。

“来了？”李立成见他打开车门，身上的气息几乎已经散了个干净，顿时摇摇头，“这样真的好吗？把新婚的omega妻子独自留在屋子里。谈工作的事什么时候做都可以吧。”

“嗯。”顾承旭淡淡地应了声，只是语气里有那么一丝不耐烦，“开你的车。”

轻轻一笑，李立成发动了车子。此时凌晨三四点的模样，一辆崭新的红色车子一溜烟地开走了。

……

第二天早上，慕白直到中午才从房门内走出来。客厅铺着地毯，叫他即使光着脚也感觉不到冷。

他身上的痕迹还一点消下去的迹象都没有。

这栋房子没有任何他之外的人来过的迹象。就好像是一个临时休息所，里面住着他，顾承旭把他安放在这里，闲暇时来歇一歇。

他口干，从橱柜里找出一个崭新的杯子洗干净了，然后接了一杯水打算喝下去，结果手腕突地发麻，杯子坠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电话嗡嗡地响了。

慕白以为是顾承旭来问候他的，一接电话，眉眼中的期待立刻便消失无形。

“喂？”他接了电话。

中年男人的声音：“喂，小白，我是父亲。嗯……你跟顾先生处的怎么样？”

“嗯，顾先生对我挺好的。”他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有任何的异样，“今天是工作日，我刚刚送走他。”

“那就好。那个……小白啊。”慕淮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你现在嫁了人，就是顾先生那边的人了。父亲对你没什么要求，平常你跟顾先生相处时多说几句软话，哄顾先生开心了，我公司这边……还是需要一点援助。”

“我知道了。”大滴的眼泪毫无征兆地滴落在崭新的原木桌上，他吸了吸鼻子，“我会说的。”

慕淮感觉到了异常。但作为一个外人，他什么也插不上手。于是只好刻意忽略，“小白，有时间常回来，回来……也来看看你妈。”

慕白猛地挂断了电话。

过了好久，握着手机的手还微微颤抖。眼泪浸湿了身上轻薄的棉质睡袍。慕淮还有资格说起他妈？

这个男人，在他母亲去世后连那小小的一张遗照都容不下。等他得知母亲病逝的消息赶回主宅时，原来那里崔秋月的房间早就被另一个大着肚子的omega女人霸占。

而他的父亲，那时正轻轻地对着omega女人的肚子说着爱抚的话，期盼另一个孩子的降生。

他妈妈的照片被收在柜子的最深处，再也不会摆在明面上了。他也是那个时候蓦然理解自己的地位。

之后，公司受了重击，还活着的他还有点用处，于是被劝说去找以前的情人顾承旭求情。

慕淮对他不是真心的，顾承旭……也恨死他了。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苦笑一声，也许都是他自作自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