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是我言不由衷 第一章你快睡吧

第一章你快睡吧

书名:是我言不由衷
作者:卡宴
更新时间:2023-05-16 12:00

许颖进门时,厉深并没有认出她来,等她坐下了,才有人推推他笑得意味深长,“厉爷,你看进来的是谁。”

包厢里光线弥散,还有人喝醉了在屏幕前跳舞,厉深喝得微醺,解了三颗纽扣的黑色衬衣刚才不知被谁揉得有些皱,他正低头打算摸烟抽,听了这话懒懒抬起眼皮往对面望了一眼,那双眼睛也正朝着他望过来。

许颖?厉深心想,怎么是她。

顿了一下,他才抽出一支大重九点上。

烟雾缭绕勾勒出他瘦削精致的面庞。

瞿东陈曾用一句话来描绘厉深的样貌,“惊亦不是那个惊法,艳亦不是那个艳法”,但放在人堆里绝对是拔尖的惹眼,后面这句当然是他自己加上的。

许颖看着他,朝他露出一个久别重逢的微笑来。

有人还在开大音量唱着不知道第几遍的“与往事干杯”,身边人戳戳他,“不过去打声招呼?”

厉深含了口酒,又抽了几口烟,过了一会儿才问,“她什么时候回国的?”

“昨天,”声音杂乱,那人凑到他耳边道,“大家都说给你一个惊喜,瞒着你呢。”

是么,厉深抬眼朝对面望了一眼,嘴角含笑道,“许颖当初把我甩了出国的事你们是真不知道呢还是装不知道?”

此言一出,身边那些准备套近乎的同学一时僵了脸色,搞不清楚厉深说这话是真是假,厉深却已经站起身,笑了一下,“你们玩吧,我走了。”

“这才十二点,怎么就走?”同学拉了他一下。

厉深把杯里的酒喝干,道,“你们玩。”

临走时他回头朝许颖望了一眼,刚好对上对方的视线,厉深礼貌地朝她点了下头,拉门离开。

厉深走到前台把账结了,服务员看到帅哥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笑着把卡还他还顺便打了个8折。“帅哥,今天平安夜,我们店里打八折还送苹果,您挑一个吧。”

厉深这才注意到台前放着的玻璃纸包好的苹果,以及大厅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圣诞树。

他笑了下表示拒绝,站在那儿把剩下的烟抽完,掏出手机想着叫个代驾,但犹豫了会儿又作罢,反正时间还早,他住的地方离这儿也不算远,干脆散步回去当做醒酒了。

才出门厉深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历来要风度,这么冷的天穿个衬衫再加件大衣就完事,刚刚来的时候是开车也没觉得多冷,现在夜深了气温骤降,冷得他哆嗦着摸了摸冻僵的鼻头。

准备妥协找个代驾,厉深拿出手机,就看到对面站着的人。

那人倚靠在林肯车前,不知道来了多久,正簇着火点一支烟,在烟雾缭绕中与厉深冷眼对视。

他眉峰凌厉,面庞透着一股生人勿进的冷峻,乍一看,只觉得是有些冷酷的相貌。

厉深愣了一下,才哂笑着走近他。

“不是说后天才回?”厉深绕到一旁拉开副驾驶坐进去。

瞿东陈咬着烟,跟着上了车。

他启动发动机预热,把车窗打开弹了弹烟灰,只是问,“怎么样,同学聚会?”

“早知道你今天回来,前台送的苹果倒是可以拿一个,我刚才还没要。”

“想吃苹果待会儿去买就是了,还是你喜欢白送的?”

“今天平安夜。”

“谁他妈在乎那些,你跟小年轻凑什么热闹。”

一支烟抽完,瞿东陈才起步准备倒车。

两人静默了一段路程,只听到收音机里传来陈奕迅的《圣诞结》算是应景,瞿东陈开口,“怎么样,同学聚会?”

不知是暖气开的太大的缘故还是怎样,厉深觉得头有些晕,像是后醉,他把头抵在窗上,没气力地回着,“你不是每年都参加,今年还不是那些,曲波他们还特遗憾你出差了,没凑成一桌麻将。”

“就这些?”瞿东陈看了他一眼。

“你想问什么?”厉深闭了眼睛,有些昏昏欲睡。

瞿东陈勾着嘴角,“就没什么惊喜吗,厉深。”

厉深*结动了动。没答话。

瞿东陈冷笑着说,“比如久别逢故人之类的惊喜。”

厉深慢慢转头看了他一眼,那眼里倒是平静得很,“你这样特没意思,瞿东陈。”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雪,洋洋洒洒,落在地上。

“两年不见,许颖有没有变漂亮些?我记得当初在学校她可是顶尖的美人,和你站在一起那简直是校园里的一幅画呢,厉深。”

“是么,”厉深闭着眼勾了下嘴角,似是漫不经心地道,“脸上倒是没细看,但那胸那屁股,绝对是新一番体验。”

瞿东陈含了一口烟喷在他脸上。

厉深被呛得皱眉咳了起来,直起身子,“你是不是有病?”

那人咧嘴一笑,“你对女的还有那能力吗,我表示怀疑。”

厉深朝他竖了个中指,“我一直把你当女人用啊瞿东陈。”

纵是夜深,厉深也发现瞿东陈脸上一瞬的冷硬。

之后两人再无交谈。

直到回到家后开始做AI

两人起的都有些晚,瞿东陈醒来时厉深正在洗澡,躺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他才站起身去敲浴室的门。

“干嘛?”

“一会儿你出去吗?不出去的话我让阿姨过来做饭。”

“行。”厉深简短回了一个字。

瞿东陈走到床头去找手机,昨晚两人的衣服从客厅就扔到卧室,他记不清放哪儿了,来到客厅从玄关处找起,他看到茶几上自己出差前就放下的水果,大半边都已经腐烂了,却依旧放在那个位置。

瞿东陈顿了一下。

客厅所有东西的摆设,都和他去之前摆放的位置一样。他自己有轻微的强迫症,所以任何他拿过的东西都要整齐地放回原位,但厉深不同,他生活随性,往往什么东西过了他的手就不知道放哪儿了。

瞿东陈眼里的光一点点缩小。

阿姨来得很快,瞿东陈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就闻到厨房传来的香味,他瞟了一眼书房,厉深正靠在榻榻米上看书,头发略长贴在额头。

他慢慢踱步到厨房。

阿姨在炖海带排骨汤,看到他进来便礼貌地喊了一句先生,瞿东陈在那儿站了一会儿,才问,“我出差这几天,你来过吗?”

阿姨摇头,“没有,这几日厉先生都没给我打过电话。”

瞿东陈恩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吃完早饭瞿东陈就出门了,厉深还在那儿喝汤,抬头看他穿戴整齐正在换鞋,问了一句,“去哪儿呢?”

“下午有个会。”瞿东陈头也不抬。

临出门,瞿东陈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道,“下午你在家吗?”

“不一定吧,”厉深道,“刚才容锦珏打我电话了,说约我谈点事。”

“你开会多长时间?”厉深忽然含笑问他。

瞿东陈虽然没看他,但听他那轻声的笑意就知道他什么意思,嘴硬道,“就你那战斗力……”

结果话还没说完厉深就走到他后面拍了下屁股,“我这战斗力干得你浪叫连连,你不是睡个觉就忘了昨晚有多爽了吧?”

瞿东陈没理会这人的挑逗,换好鞋子后说了句我走了便关门离开。

厉深不在意地撇了下嘴,坐下继续喝排骨汤,阿姨每次过来做的菜饭都是合他口味,瞿东陈倒是吃得很少,那人挑嘴得很,从小放在钱堆里惯出来的臭毛病,今天他也只是随便扒了几口饭就放下碗筷了,这么多的菜,厉深倒是情愿自己一个人慢慢吃。

瞿东陈脾气很烂,三句不合他意便开始摆脸色,说话哪句难听捡哪句,容锦珏是厉深发小,从小和他一个院子长大,所以关系自然比其他人亲近些,厉深和瞿东陈在一起的事也只有他知道,后来和瞿东陈打过几次交道,都是些生意上的往来,背地里忍不住问厉深,那瞿东陈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狼崽子,你到底看上他哪儿了?那么多男男女女排着队想上你床你没要,结果找了个黑道起家的,你没毛病吧?没人要就破罐破摔到这种地步?

容锦珏那张嘴属于家族遗传,厉深和他相识多年,自动过滤最后一句,只是答,我俩只是各取所需,也就那么回事。

没见过炮友还同居的。

厉深眉心跳了下,冷眼看着一旁的人,我抖M不行吗?我都能忍受你这个变态这么多年,怎么就不能和另一个变态一起生活了?

容锦珏终于闭口不言。

厉深说的是实话,他和瞿东陈两年来虽然看似在一起,但实则聚少离多,这个名义上的“家”也就是个打炮的地方,唯一不同就只是场所固定而已,而之所以能维持两年这个数字,只是因为双方在那件事上比较契合,更何况,厉深不论是对女人还是对男人,只做上面那个,瞿东陈又愿意被他艹,何乐不为?

倒是瞿东陈有心,在市区买了一套房子不说,还专门请来阿姨做饭,每隔几日他自己也会过来小住,厉深却是因为这地方挨近工作地点,走路十五分钟就到,所以一个星期倒有三四天是住这里的。

抛却性格的原因,瞿东陈其实算是不错的性伴侣,所以哪怕两人只存在肉体的牵绊,但这关系,还是维持了两年。

昨晚的雪一直纷纷扬扬下到如今还没停,厉深吃完饭走回卧室准备换衣服,容锦珏打电话过来问他在哪儿,他开车来接。

厉深报了地址,容锦珏在那边啧了一声,像是有些不满,接着挂断电话。

一个小时后容锦珏来到楼下,厉深坐到副驾驶上,看到容锦珏里里外外不知套了多少件,简直像个熊,不禁笑道,“你至于吗穿那么多?”

容锦珏淡淡瞟了他一眼,“单身狗不比你们有抱着取暖的,我冷。”

厉深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嘲弄。不知道为什么,容锦珏和瞿东陈打过交道后对他就没什么好感,要说有些人天生有不对盘,他们俩估计就是这个情况。

厉深知道在这个话题上容锦珏不会有什么好话,所以聪明地选择充耳不闻。

容锦珏带他去泡温泉,在郊区一家新开发的山庄,因为圣诞节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又赶上周末,所以车子还没进去就有保安站在那儿朝他俩摆手,示意车位已经没有了。

容锦珏打开窗子对着那保安道,“容锦珏,之前和你们梁总打过招呼的。”

那保安听到他名字便指着另一处侧门为他带路,告诉他地下车库的位置,厉深伸手出去递给那保安一支烟,保安笑笑接了,容锦珏朝他道了声谢,关上窗户。

“哪个梁总?”厉深问。

“梁远。”

“他这几年混得可以啊,”厉深打量了几眼温泉山庄的占地面积,“这块地我记得以前是政府的吧,怎么,又卖给他了?”

容锦珏笑笑当作回答。

厉深挑了下眉,意味深长地道,“今年我们经侦可还差件拿得出手的大案呢,你带我来这儿到底什么目的?”

两人下了车就有人一路引领,经过一条羊肠小道,百米之后便看到一个凿开的山洞,倒有几分桃花源的身临其境,钻过山洞后,便有豁然开朗之感。

容锦珏没想到他会想到这方面去,盯着他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我怎么不知道你厉公子这么热爱工作,看谁都有可能金融犯罪,恩?”

两人又走了几百米被领到一处独门独院的温泉池,工作人员退下以后容锦珏才继续道,“你要真这么闲不住,先把你那对象查了吧,你信不信,一查一个准,保准你这个跨年非常有意义,说不定破了大案明年就提处了呢厉队长。”

厉深忍不住笑,戏谑道,“他要是犯案就只能是刑侦出动了,我们经侦的级别太低,插不上手。”

容锦珏懒得和他贫,这个话题就此作罢。

两人泡在浴池里,舒服得眉目都松动了,厉深半个身子露在外面正闭着眼享受,就有人轻声敲了敲门,两个女人穿着泳衣走了进来。

容锦珏挑了下眉,其中一个会看眼色的女人立刻柔声道,“梁总让我俩过来给两位客人解解乏。”

厉深靠在那儿没动,容锦珏想了下今天和他聊的也不是什么大事,便略微点了下头,也不说话了。

两个女人分别跪在两人身边,为他们按摩。

隔了一会儿,就在厉深舒服得快睡着时,桌子上的电话响了。

厉深睁开眼睛,那女人倒非常有眼色,立马拿了他的手机递过来,厉深看了来电显示,一只手从水里伸出来接过女人递来的毛巾,然后按了接听键。

“在哪儿呢?”瞿东陈的声音任何时候都是冷酷的。

“泡温泉呢,”厉深回答,“你来不来?”

那边似乎啧了一声,问,“和容锦珏?你俩倒是有闲心。”

“什么事?”厉深问他。

“刚曲波给我电话了,问后天下午有时间么,他儿子满月。”

“他问你有没有时间你打来问我干嘛,”厉深笑他,“你一大忙人满世界飞你还能有时间?”

瞿东陈在那边顿了一下,道,“我后天还真有时间,怎么,你就这么不想我去?怕打扰你跟谁叙旧?”

“别犯病,”厉深听出他语气的冷嘲,回道,“去不去我自己会答复他,就这样。”

“晚上我在家,”瞿东陈冷声说了一句,“你和容锦珏分开后就直接过来。”

厉深直接摁掉电话。

睡意被打断,厉深也就摆摆手让女人停下,“行了,你出去吧。”

容锦珏听他开口也就让两个女人都出去了。

厉深伸手往一旁的桌子上抽了支烟递给容锦珏,自己也含了一支点上,过了一会儿容锦珏才开口道,“你之前拿我手机拍的那几张照片你还有印象吗?”

厉深吸了一口烟,恩了一声,问,“怎么了?”

容锦珏微眯起眼,“我一朋友,挺喜欢你摄影的风格的,能否赏个脸帮忙拍几张外景?”

厉深含着的烟差点掉下去,抬眸惊讶地看着他,“你和瞿东陈今天是不是都吃错药了?”

“别拿我和那狼狗比,”容锦珏似是不屑地皱了下眉,但面容却是变得难得的正经,他从未用过这样一种语气和厉深说话,一种强装的,像是酝酿好久的正经,他说,“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都可以的。”

厉深平日里唯一的爱好就是摄影,虽然从未学过这方面的技术,但因为喜欢,自己砸钱钻研了几年倒也颇有成就,平日里在朋友圈随意拍的照片偶尔会出现在各大网络平台上,曾经有几家知名杂志找上门来都被他拒绝了,倒是因为他一直的高冷范,在小众圈子里也越发有些名气。

厉深心想,自己还真没见过容锦珏这么正正经经和他说话的样子,感觉有点好笑,但厉深却不怎么好奇他所谓的朋友指的是谁,他其实是听说过容锦珏身边的那个人的,是个最近新起的明星,但厉深八卦心历来不重,只是朋友开口了,他便点头应了下来。

“我拍照只看心情,你朋友那边,你得和他说清楚了。”

“这个我知道。”

“那就下周末吧。”

两人泡了温泉吃过东西才往回走,容锦珏先送他去昨天聚会的地方取车,两人分开后厉深才往住的地方开去。

开门进屋,瞿东陈正一个人在偏厅吃饭。

屋里屋外亮着的灯,倒凸显出一个人吃饭有些孤单。

厉深看他还穿着早上的那套衣服,包就随意放在一旁的凳子上,他看了眼表,有些惊诧地问,“怎么这个点才吃?”

瞿东陈抬眸看了看他,冷淡地回道,“才回来当然就才吃饭。”

厉深走过去把手贴在碗边,凝眉,“你就不会热一下再吃,这么冷的天。”

瞿东陈没再答话。

厉深觉得自己真是搞不懂他,瞿东陈大多数时候就是这么不正常,明明可以自己动手热一下再吃,但他像是故意和自己过不去,吃了冷菜过会儿肯定又会胃疼,然后忍着不说,厉深问他,他就骂骂咧咧的,让他别管。

真是有病。

眼不见心不烦,厉深走到客厅自己去看电视。

才过了半分钟,他就看到瞿东陈放下碗筷跟着过来了。

他坐到他身边,搭了一支烟抽了几下才转头问,“你们今天去梁远那儿了?”

厉深正剥橘子,分了一半递给他,瞿东陈嫌弃地扭头过去,“我抽烟呢。”

厉深没答他的话,抽掉他嘴里含着的烟自己拿过来吸了一口,又把其中一瓣橘子喂到他嘴里,瞿东陈皱着眉把橘子咽下去。

水果已经换成新鲜的,瞿东陈出了半个月的差,苹果橙子之类的都已经焉了,他出门前嘱咐阿姨去买了新鲜的换上,阿姨接了句嘴,“先生,你出差之前让我买下的水果都没人吃,这么多扔了怪可惜的。”

瞿东陈只是把钱递给她,看她的目光有些许警告的意味,“少说话,多做事。”

厉深吃着最后一瓣橘子,瞿东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凑过去吻他,酸酸甜甜的味道充盈在唇齿间,两人吻得缓慢却持久。

一吻结束,瞿东陈看着他,嘴角带着点勾人的笑意,“要一起洗澡吗?”

“我今天不想戴套。”厉深说。

瞿东陈站起身,边走向卧室边说,“说得就像你他妈以前经常戴一样。”

厉深不知为何忽然感到心情莫名愉悦,追上去把他拦腰抱住,两人都是180以上的身高,厉深把脸贴在他脖颈上蹭了蹭,宣告主权似的咬了一口,“今天我要站着做。”

“泰迪狗。”瞿东陈骂他。

半夜,厉深被瞿东陈吵醒。

起初他以为自己是做梦,梦到自己迷失在森林里找不到出口,正焦急忽然就听到身边有人讲话,明明周围半个人影都没有,可那声音却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熟悉,厉深在梦里喊了一声“东陈”,自己就睁开了眼睛。

瞿东陈正半裸着身子握着电话站在窗边。

周围一片漆黑,厉深连他面容都看不清,只听见他压低声音语气却透着阴狠,“你带人马上过去!”

厉深翻了个身。

瞿东陈却转过脸看向他,“吵到你了?”

“没事。”厉深声音冷淡。

瞿东陈赤着脚走过去拉开房门一面命令着,“控制住他,我马上过来!”

接着轻声关上房门。

厉深躺在床上渐渐没了睡意,睁眼呆了一会儿,才去看床柜上的手机时间,两点十五分。

接着客厅传来关门声,然后一切继续归于寂静。

隔了半分钟,厉深拨通瞿东陈电话。

“你裸着出去吗?”

“什么?”

厉深开了壁灯,点了一支烟抽上,“我问你裸着出去想干嘛?”

“谁他妈告诉你我裸着出去?我又没犯病。”瞿东陈语气不太好,顿了下才道,“我去客房换的衣服,傻逼啊你,快睡吧。”

说完也不等厉深就直接挂断电话。

厉深听得出他语气里的急躁,估计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他想起容锦珏说过的话,瞿东陈才接手他爸的生意不过两年,你以为他真这么容易就洗白干净?

厉深一旦醒了就很难入睡,他抽了两支烟,又玩了会儿游戏,直到天快亮了才睡着。

第二天厉深也没收到瞿东陈的任何消息,快下班的时候他给瞿东陈发了条短信,问他在哪儿,瞿东陈也没回。

厉深直接把车开回自己家了。

阿姨见到他进门便笑着说,你看看,亏我多煮了饭,两位少爷突然回家吃饭,可还真是亲兄弟。

阿姨是厉深母亲从自己家里带过来的人,十年前厉深母亲因病去世,她仍旧选择留下来照顾她的两个孩子,对厉家十年如一日。

“厉嵘什么时候回来的?”厉深穿过园子走进客厅,“我昨天还看到他在陪着访俄。”

“刚刚下的飞机,听说明天还要飞菲律宾。”阿姨回答他。

吃饭的时候厉嵘才从三楼下来,一面走还一面打电话安排工作,等他挂了电话坐下来厉深忍不住开口问,“都要过年了你们还这么忙?”

厉嵘眉宇都是疲惫,闻声才注意到旁边坐了个人,惊讶了下,“你怎么回来吃饭?”

“我最近都回来啊,你问爸,”厉深说,“倒是你,快两个月不见人影了。”

厉明觉恩了一声,开口道,“今年事情多,你们忙点也是正常的,年轻人,就要多历练。”

两人不约而同对视了一眼,默默低头吃饭了。

厉明觉虽然因为年纪原因已经退居二线,但威严还在,以前因为工作繁忙没时间管两个儿子,后来媳妇生病去世了他才忽然察觉到自己欠这个家太多,后来因为他的主动弥补,两个儿子才对他没有以前那样生疏,三个人都在逐渐地向彼此靠近,特别工作以后,厉深厉嵘不论多忙,都会隔三差五回来吃饭,陪老人说说话。

厉嵘因为第二天还要出差,吃完饭就走了,厉深陪老爷子下了会儿象棋,俩人又看了会儿电视,哄得他开心了,自己才开车回住处。

因为瞿东陈不知哪儿去了,他也就懒得回两人住的小区,结果睡到半夜,就听到一阵暴躁的敲门声。

厉深愣了一下,才走出去开门。

“你是有病吧大半夜的跑这儿来?”厉深看着眼前的人,差点没忍住揍他,其实在门被砸响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个点,除了瞿东陈这个疯子没人会来。

瞿东陈穿着黑色夹克和黑色裤子,眉峰凛冽,整个人透出的气场强大且低沉。

他站在那儿给厉深骂了几句,待他骂够了,便顶着一身风雪凑过身吻了他一下。

厉深有一瞬的愣住。

瞿东陈却已经绕过他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这房子是厉深买下的,瞿东陈来过几次,也熟门熟路,走到客卧自己便关上房门。

厉深只觉得脑袋炸疼。

这人到底什么毛病?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目录
查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