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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疼了一个下午

书名:以病爱为名
作者:南木子鱼
更新时间:2023-05-16 12:01

我跟着沈君泽和沈言又逛了一些地方。买了一些有的没的。我爸在那里表演着慈父,我自然也要配合他的。

回去的时候,沈君泽很有眼力见的提前让司机换了一辆车过来,空间一下子大了不少。我一言不发地上了车,坐在了最后一排。

沈言上来的时候看了看我,眼神怯怯的,他只是犹豫了一下,就默默地坐在了前面,而沈君泽自然而然同沈言坐在了一起,虽然中间隔着过道,但是严格意义上来说,的确是在一起。

回去的时候,车少了很多,一路上畅通无阻的。可我总觉得,时间过得比早上还要慢,眼前的两个人离得有点近,沈君泽脸上挂着慈祥的笑正在和沈言说些什么,我带着耳机没听清楚,但从两个人表情上可以看出来,一定是一件愉快的事。其间沈君泽还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我别过头,没多大难过的情绪,毕竟这么多年来,我习惯了沈君泽的冷漠,也料到迟早会有那么一天的。

我出生代表着家庭的破裂,连同名字都带着满满的悲伤气息。

母亲选择了哥哥,而同我相处十多年的父亲,对这突如其来的儿子很是满意。我不可否认,如果让沈君泽再选一次,他一定会义无反顾地选择沈言而不是我。我想,我很快就要成为再次被丢弃的那一个,再一次。

回到家,我没在楼下多待,径直上了楼。从小冰箱里拿出了冰块,用毛巾把它包裹在了一起。刚刚在店里使得力气太大,虎口有些肿,我自虐般地,很用力地把冰块压在虎口处,手上马上传来疼痛感。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坐在了地板上,仰着头,看着只有一盏灯的天花板。孤零零地挂在黑色板上,我盯着它看了好久,久到眼睛因疲惫而干涩发酸,才挪开目光。

吃饭的时候下去了一趟,依旧是一桌子的辣。其实阿姨不喜欢我,我是知道的。她清楚地知道我吃东西的习惯,但每次沈君泽回来,她会丝毫不顾及我是否能吃辣,所有的口味都是按照沈君泽来的,说到底是我爸给的钱,我就像是一个居住在沈君泽庇护下的木偶。

我不想麻烦沈君泽,更不想欠他太多东西,很多事能忍我便忍了,就像当下,这一桌子的辣,便是我能忍受的范围。

“晚餐出去吃,和张叔他们一起聚一聚。”沈君泽说道。

我扒了一口饭,实在难以下咽,胃烧得厉害,没在动筷子。

沈君泽还在自顾自地说话:“到时候礼貌一点知道吗?”

我嗯了一声,有点想吐。平常虽然讨厌吃辣,但是至少能吃一点,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特别难受。就在这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只手,很白,手指很修长,骨节分明,非常好看,它正环着杯身。

我视线往上挪了挪,杯子里面盛着水,杯口还飘着热气。

“给。”沈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倒来了一杯水,那水静静地被推到了我眼前,我抬眼望去,沈言低着头吃着饭,没敢看我。我收回视线,把目光重新放回到了杯子上,杯子上面还沾着因热气冒出来的水珠。

沈言是什么意思?可怜我?讨好我?我不明白沈言这个突如其来的行为,自然没有去喝。在我不清楚他的目的前,他任何东西我都会拒绝,哪怕只是一杯普通的水。我撇过头,强行把一碗米饭裹着辣味吃了下去。

当然结果就是吐了个精光,疼了一下午。

到了晚间,我们一起去了酒楼,我的胃也总算舒服了点。吃饭的包间的正是酒楼最大的厅房。还没进去就听到了里面嘈杂的声音。金色的大门,冷调的把手,所有的声音都隔在了门的那边。

随行的服务员笑得讨好,弯着腰主动替我们打开了门。一刹那,金黄的光线从里面蔓延出来,随着不断变大的细缝流淌着,人声中的钢琴声格格不入的传了出来。

我刚想抬脚进去,只觉得衣角似乎被人拉了一下,转过头却什么也没发现,仿佛刚刚轻轻地拉扯是我的幻觉。

我视线略过沈言,落在他满脸不适的脸上,心中一笑,沈言这种在家都拘谨的要死的人,再这样陌生又热闹的环境里肯定会很忐忑,我收回视线全当不知道。

走进厅房,陆陆续续有人走过来。男的穿着体面的衣服,女的画着精致的妆容,每一个人都在这交相辉映的光中,显得高高在上。光怪陆离的光展开,然后晕染在明面上,这便是一场巨大的金钱市场。

我穿梭在其中,早已经见怪不怪,应付自如。那些恭维的话都千篇一律。从外表到内涵,里外夸个一遍。你看只要有钱哪怕心里阴暗,在他们的眼里你就是向阳而生的人。

沈言却不同,他在这些赞美中显得格外可怜,不经意看向他的时候,他会用那双眼睛渴求地看着你,一张脸因为那些过于虚伪的话而通红一片,整个人缩在人群中,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鹿。我笑眯眯地看着他,抬了抬手中的果酒抿了一口,然后转身看向了别处。

这场应酬一直持续到了十一点,沈君泽有些醉了。有人殷情地想送他回去,里面打着几个小九九我是知道的。我礼貌地回绝了,有两个儿子在,没有道理让别人送。一路上沈君泽都没怎么清醒,嘴上一直嘀咕着什么。

回到家,我用毛巾给他擦了一下脸,沈君泽迷迷糊糊地倒在沙发上。沈言很主动地去了厨房,说是煮醒酒汤。本来一切都是好好的,应当不会有任何事情发生,会非常顺利地结束着无聊的一天。

可沈君泽的手机响了,我无意去窥看,只是这电话声没有半分停歇的意思,响了又停,停了又响,吵得头有些疼。我探出手,伸到了沈君泽的口袋里,把手机拿了出来,来电人没有备注,只是一串号码,我接了起来放在来耳边。

还没等我开口,电话那头的人倒是先说话了:“君泽,到家了吗?”是个男人的声音,很有磁性,低低的、

我愣怔地听着这个声音,不动了,过了几秒,才把手机慢慢地从耳边拿开,不可置信地盯着屏幕,那刺眼的没有备注的号码像是血淋淋的巨口,我的四肢像是灌入了冰渣子,又疼又,房子里的地暖好像没有任何用处了,驱散不了我身上的寒意。我如同被扒了个精光,丢在冰天雪地里,包裹在慢慢变大的暴雪中,一触就会碎成碎片。

“喂?”

“喂?君泽?”

我深吸了一口气,默默地挂掉电话,看着沙发上醉醺醺的父亲,手中的手机变得滚烫。我缓缓地抬起手,下一秒,把手机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巨大的声响,惊醒了梦中的沈君泽,沈言也惊恐地从厨房里跑了出来。

沈君泽看着地上被摔得稀烂的手机屏幕。不明所以。有些生气地看向我,我也同样冷冰冰地看着他。

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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