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记忆中收回了思绪,殷燃叹了一口气,他记得,彼时就是一不留神,沦陷在苏夏的眼神中,而接下来和苏夏的发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同学朋友乃至亲戚眼中那个出了名的花花公子,竟然和这个刚刚认识omega,迅速成婚,速度之快,令人咂舌。所有人在祝福他们新婚之余,都十分的好奇,苏夏到底给殷燃下了什么蛊。
下了什么蛊?呵,殷燃冷笑一声,他自己也想知道。他阅人无数,却棋差一招,没有一眼看穿这个表面清纯无暇、仿佛未经世事的白莲花一般的美貌少年,外表美丽,却是心如蛇蝎,居心叵测的凑到他的身边,上了他的床。
而在殷燃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个心机深沉的少年,却迅速的见了殷燃的家长,一举定下了婚事,死乞白赖的嫁进他们家,还把殷燃的父母哄得心花怒放。
殷燃一直耿耿于怀被苏夏算计了这么一遭,饶是殷燃那夜和他翻云覆雨,对苏夏的味道一直念念不忘,心里也一直梗着一根刺拔不出来。本来的那些好感也消失殆尽。
为了报复苏夏,他整日流连在外、极少回家,二人连见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这次,趁殷燃不在家,这个娇气的omega又作死给他搞事情,离家出走玩失踪去了,害得他还要千里迢迢来找。
殷燃抱着胸,神色冷淡的看着窗外的景色闪烁而过,现如今正是冰天雪地的时刻,外面雪花飞扬,飘飘洒洒一片银色世界纯净无暇,车子在漫天风雪中疾驰,就在殷燃闭目养神的时刻,车子忽的停了。
“少爷,前面的路开车上不去了,要徒步走上去。”
殷燃闻言皱眉,极不情愿的披上大衣,又裹了厚厚的一层羽绒服,出了车门。离了空调,再看眼前这片素装银裹的世界,却没了欣赏的心情。殷燃朝手上呵了一口气,吐出一片白雾,裹紧了羽绒服、深一脚浅一脚的徒步向山上走去。
穿越了大半个小山包,直到走到那偏僻的木屋前,殷燃暗自腹诽这鬼地方真不是人呆的,勉强从袖中抽出手,叩响了门。
只听门内熟悉的清冷嗓音询问:“陈阿姨吗?马上来。”
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半,已经多日未见的苏夏出现在眼前,四目相对,殷燃凝视着苏夏,目睹他脸上的表情从平静到诧异到不知所措,目光躲闪着不敢看殷燃。
呵,殷燃哂笑,这位苏大少爷小脾气耍的,可是让他好找啊!
苏夏避开殷燃那愈发饱含森森冷意的眼神,修长的手指握在门把上渐渐地收紧,指尖泛白,终于还是用力想要把门关上,将这个男人、法定上自己的丈夫关在门外。
门快速掩上,仿佛一片黑色的幕布,即将从二人中间拉开,将他们划分为两个世界,苏夏冷淡抗拒的脸、殷燃冷笑漠然的脸,都即将消失在对方眼中。
就在门关上的那一刻,蓦然殷燃出手,木门被突兀的顶住,大力推开,力道之大之粗暴,隔着一层门板,苏夏差点被那力道给推了出去,他眼疾手快迅速拉住旁边的储物柜平衡了身体的重心。一只手下意识的护住自己小腹。
殷燃冷笑着撑着门框,不让苏夏再有机会关门。
“怎么?苏大少爷架子这么大,不想见我?”
苏夏悄悄拿开护着自己小腹的手,轻舒了一口气。
“自己跑出来玩的开心吗?我的小omega没了alpha信息素的抚慰,还习惯吗?”
苏夏抬头看了一眼殷燃表情冰冷的嘲讽嘴脸,默默垂下了眼睛。
面前这个人一向是有如棉花,无论殷燃发多大的火,他总是跟个死人一样冷冰冰的没有半分回应,殷燃每次触到苏夏这如丧考妣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拜托你看到我能不能有点正常的反应,我可是你法定的丈夫,每次你都这幅表情!”
低垂的长睫像是黑蝶的羽翼,轻轻颤了颤,在寒冬天气里有种弱不禁风的美,苏夏本就白皙的肤色此刻透出虚弱的苍白。倒是让殷燃有轻微的失神。
苏夏抬起头,喉结滚了滚,声音中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走。”
“你说走我就要走,我需要听你的?”殷燃拔高音量,“我偏不走,你待如何?”
“那你到底怎样才肯离开?”苏夏抬头,直视着殷燃,一双浅色瞳孔中平静无波。
“除非你跟我回殷家。”殷燃道。
“我不回去。”苏夏摇头道。
“你不走那我也不走,我今晚就住在这儿,住到你肯走了为止。”殷燃侧身从苏夏身边挤过,进了小屋。
环视四周,这小木屋面积也不甚宽大,若是算起来,可能这整间的房子都还没有殷家的客厅大。只有几件必要的家具,颇有些年头了。这房子采光不好,现在外面正值晌午,银雪冉冉,倒映着寒冬的阳光,入眼都是刺目的白,房内却有一半的地方都黑黢黢的。
没有暖气,没有空调,也没看到有多余家电等,只有孤零零的沙发和摆在角落的床。温度和屋外没有什么差别,一样的寒冷刺骨。
殷燃皱了皱眉,他没想到这个小omega一次次千方百计的跟他作对,到头来竟然还用起来苦肉计,这地方哪里是娇气的omega可以住的下去的地方,更何况苏夏还是娇生惯养,饭都不会做,这么住下去非得生病不可。
“你赶紧出去,这里不欢迎你!”苏夏从殷燃身后揪住他的衣衫往外拖。
殷燃反手握住苏夏柔软修长的美手,往怀里一带,苏夏猝不及防扑了个满怀,熟悉的、早已深入骨髓的alpha味道充斥着鼻尖,让他留恋不已,想要推开殷燃,身体却软软的使不上力气。
凑近了盯紧那双颜色浅淡的眼睛,殷燃问道:“你说失踪就失踪,你知道我找你找得有多辛苦?你就算想气我,也用不着来这种穷酸地方委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