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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岩回到他和季陶的家，钥匙转动的声音在楼道里异常响亮，顾岩转的很慢，他的心里期待着进门能看见季陶为他留的小夜灯。

顾岩大三的时候，两个人在不同的校区，中间隔了20公里。他特意选修了季陶那边校区的公开课，每个星期三、星期六就去季陶那里签到打卡。两个人也算半个异地了，那段日子，顾岩虽然课多事杂人也烦，但是有季陶，他宛如天天吃蜜。

季陶去年下半年升大三的时候应学院要求学生都搬到顾岩这边的校区，顾岩成功说服季陶出来租房住。原想着两个人终于有更多的时间在一起了，但没想到顾岩被创业的事情绊住了脚，而季陶说他这一学年的课很多，空闲的时间也都是在外面写生。

这个家，大部分时间是没人的。

门“吱呀”一声开了，但是客厅是暗的，没有小夜灯，他勉强能看到和早晨离开家时摆放的一模一样的两双拖鞋，季陶没有回来过。

顾岩只有季陶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他白天去学校找过季陶的同学，他们说这学期好像没在课上见过季陶，他找到季陶的辅导员，辅导员说季陶的课大三上学期就修完了，顾岩才知道，季陶说他下学期课很多是骗他的。

可是季陶人呢？

他没有回家，也没有去学校。身后关门的声音“咚”得一下敲在了他的心头，好像有一张密密麻麻的网织住了他的口鼻，他喘不过气，心脏如击鼓一般震荡着整个胸口都很沉闷。

顾岩明白他那般异常的心跳是因为他心底渐渐浮现出一个令他窒息的想法：季陶要离开他了。同时也有另一个声音在头脑里镇定地说：不会的，季陶从没有说过要离开自己。

顾岩弯下腰换鞋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个星期前的一件事情。

那天晚上他回来的比较早，还不到10点。季陶好像提前知道他回来一样，还没等他把钥匙插进钥匙孔，门就打开了。

往常季陶这时候都是在另一个小房间—他的专属画室雷打不动地呆到11点然后去睡觉，所以顾岩很惊喜，他鞋都没换，直接把季陶摁在墙上亲了好几口。

季陶被亲得目眩神迷，嘴边溢出的一声声“顾岩”全被他吞下腹了，说什么都是火上浇油，顺理成章地就烧到了床上。等到半夜的时候，季陶累的先睡着了，他还精神抖擞。

会不会是自己太能干了？

打住，顾岩你的脑子里只有黄色废料吗？

现在突然想起，是因为他觉得当时季陶好像有话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