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赢了!”拿着手机坐在路边长椅上的女子正在专心致志的用手游斗地主,游戏页面显示道,“一万个欢乐豆入账!”
她的手指又细又长,熟练的划着手机屏幕,
本来很好看手,非做上长长的的美甲,涂上暗红的血色,就像刚刚掏了人的心肝,看上去有些骇人,
这是一条商业街,此时路上的行人多了一些,她收起手机抬头四处看着
女人翘着二郎腿,点燃了一根香烟,放在口中嘬了一口,叨咕了一声,“好无聊啊!”
嗓子有点儿哑,但是气势强大,烟雾后面是涂了深紫口红的嘴唇,
不知哪里来的一声叫声,“吱!”女人笑了一下,
女人的嘴唇很是好看,唇珠饱满唇形精致,嘴角微微翘起,怎么看都是美人的嘴,
她看见了一对小情侣从他面前走过,
“吱吱!”叫声紧促又很兴奋,
女人吸了一口香烟,朝那小情侣的男生头上吐了过去,
一只灰色的毛球顺着香烟的眼圈飘到了那个男生的头上,
女人见仓鼠咬下了生在男人头上的一只绿色的大肉虫,仿佛是一只豆青虫。
女人立刻打了个响指,那只小仓鼠又化成一个灰影,钻进女人叼着的烟头。
转眼间,女人手上的烟头,变成了别人看不见的巨大肉虫子,
女人嘴角微勾,抓着大肉虫子,像撵烟头一样用力往手边的垃圾箱里戳了戳,“豆青虫”被女人撵成了垃圾桶里的烟灰,
女人正得意,忽见那男孩儿头上,又突然出现了一条一模一样的虫子?
女人无奈,双手同时打了两个响指,瞬间看见自己的两只拳头忽然生出了灰色的鼠毛一样的钢刺,
同时伴着“吱吱,吱吱”哦哦兴奋叫声,女人从那对小情侣背后突然打出一拳,
伴着那个小姑娘的惊声尖叫,她的情侣被女人按在电线杆子上,吃了结结实实的两拳头。
一拳头打进胃里,一拳头对着腮帮子,
见那男孩吐出的血中带着一大团绿色的肉团,女人抬腿用力一踩,“澎”的一声,肉团爆裂,
挨打的男生还没反应过来,女人转身撒腿就跑,身后是那对追不上她的小情侣的一顿痛骂声!
女人以为跑远了,笑着自言自语,“你们可感谢你柴温姐姐吧!”女人很得意,“不然他可是会生大病的呦!”
话音未落,忽然听见一声大喊,声音充满了正义感,“别动!”
女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穿着深蓝色警服的人扭住胳膊按在电线杆上,“不许动!”
“我不动!”女人抬起没被按住的左手,鲜血一样的指甲化了一下电线杆子,“滋啦”一声,
女人按照警察的要求蹲下,
她压着嗓门骂,“你们两有前眼没后眼山炮,你没看见警察来了?”
“吱……吱吱……”这是只有女人和仓鼠听得懂的语言吧?
“吱吱……吱……”带着嘲笑,
女人骂它们,“滚犊子!”
这时候女人前面的警察急了,“你还骂我?”
好巧不巧,那警察和女人问登记的时候,和小仓鼠声音重叠了,
女人赶忙解释,“警察同志,你听我解,”抬起头,正看见警察的脸,“哦!嗨呀,”
警察皱起眉头,“柴温?怎么又是你?”
“哎,”女人名叫柴温,她见这民警是老熟人呀,“孙警官,好久不见啊?”
孙警官咬着后槽牙,“好久个屁啊?我上半年在阳朝区,抓到你三次,我这刚调到东湖区,你怎么也转战到这里了?”
柴温笑了,“孙警官,一回生二回熟,咱们也算老朋友了,你就放我……”
“别说话了,当街伤人,今天要是不拘你几天,我就对不起这身警服!”孙警官吼她,“起来!”
“吱吱吱……”
柴温听了仓鼠的嘲笑,骂到,“你他|妈闭嘴吧!”
孙警官立起眼睛,“你说什么?”
柴温满脸堆笑,“我说,看你那大长腿吧!”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话用在柴温身上并不合适,因为一样的话,孙警官听了好多遍了,直接把她带回了警察局。
孙警官把电话放在柴温面前,“让你家人来保释你!”
“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家不在省城,”柴温叨咕一声,“哪有什家人能来这么快?”
孙警官抓起电话,指着柴温,“我和你要不是同乡,就你这样子,早拘你了!”
“谢谢孙警官!”柴温赶快问,“我可以走了?”
“停下,谁让你走了?”
孙警官问柴温,“你领导呢,同事呢?”
“辞职了,”柴温说完了,低着头,“我一个人在省城,又没有收入,很可怜的……”
“那就到处瞎混?”孙警官语气严厉起来,“你年纪轻轻有手有脚,为什么不做对社会有用的事?”
“孙警官说的对,出去我就好好找工作!”柴温抬腿要离开,
“别贫了,”孙警官看着柴温,“我给你爸打电话,让他来接你!”
“别呀,”
“站好!”孙警官喊道,“没有你讨价还价的份,”看柴温的眼神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要不是看在你爸爸的份上,我一定申请拘你两个月。”
“吱吱吱……吱吱……”
柴温真的被这句挑衅的叫声生气了,她抬起手用力捏了一下自己锁骨下面的皮。
“吱……”小仓鼠疼了,乖乖缩了回去。
已经晚上十点了,本以为爸爸接了孙警官的电话后,最起码也要第二天早晨,
柴温蜷缩在大厅的长椅上,想睡一觉,但是肚子“咕噜”一声,她坐了起来,朦胧中见到一个人,“爸?”柴温不饿了,
她爸爸竟然半夜开车走高速来了省城?
柴温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揉花了黑漆漆的眼线,
柴温生在一个叫天青的小县城,爸爸是那小县很长一段时间唯一的外科医生,救过很多人的命,在当地很有名望。
柴主任看向柴温画的黢黑的眼圈,深深的沉一口气,问她,“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是个熊猫?”
“不,我是爸爸你的小天使!”柴温抬起手放在头顶上,比了个心,
柴主任问,“惹祸小天使啊?”
柴温有些尴尬,“嘿嘿,”
柴主任告诉他,“和孙警官道谢,然后回家!”
柴温对他说,“孙警官再见!”
“我可不想看见你了!”孙警官是个很和蔼的中年男人,看向柴主任,很尊敬的说,“柴主任路上注意安全!”
“爸,我不,”柴温正想说她不回家,忽见她爸爸眉头闪过一丝黑气,
柴主任问她,“你不怎么样?”
“我,不,”柴温低下头,“我不惹祸了。”
父女两个往公安局门口走,正遇到一队刑警回到公安局,
和一个刑警擦肩而过,那穿着皮夹克的青年刑警忽然转过头,看了一眼柴温,
直到柴温上了车,刑警扫了一眼车牌号,然后快步走回局里,
身后的小刑警问他,“怎么样,白队?相中那个妞了?是挺辣,”
侦缉大队队长,年轻的刑警白诩阳,抬起手,轻抚摸一下自己的下颌,那双闪着寒光的眼睛藏着些许故事。
小刑警赶忙跑进警局,“我这就去给头查那姐儿们的来头。”
“白队?这样不好吧?来警察局的姑娘能是什么好人?”这个刑警并没有那么机灵,“而且嫂子知道了肯定不高兴。”
白诩阳摇了摇头,“让他们闹去吧,这女博士的案子让他们太累了。”
说着,白诩阳跑向自己的车,“我回家了,明儿见!”
柴温见爸爸开车时候有些疲态,从车里扒拉出香烟和打火机,叼在嘴里一根儿,用打火机点着,
白色的烟雾从车窗跑了出去,
两只爸爸看不见的巨鼠分列轿车前头两侧,亮着血红的眼睛,恶狠狠的冲破黑夜里的迷雾。
柴主任不知道,他见女儿吸着烟,问她,“为什么辞职?”
“嗷,因为睡觉迟到了,和项目负责人吵起来了。”
柴主任柔声道,“没事儿,也不是个正式职工,回家工作也一样。”
“嗯,”柴温看着他爸爸,鬓边已露出白发,不过更让她注意的是,那丝丝黑气……
白诩阳回到家,
室内简洁的几乎没有几件家具,也因少有人气显得冷冰冰的,
因此茶几上那一盏华美古董的琉璃灯,显得非常格格不入,
白诩阳从怀中掏出他的古董打火机,轻轻点燃了琉璃灯,
明黄的灯油燃烧起来,琉璃面上的美人影子在火苗攒动下像活过来一样,幽幽起雾。
白诩阳看着灯中的白色烟,幽幽道,“我看到她了!”
“哈?恭喜!”烟雾化成了一个女人的影子,“主人!”
明黄的灯光闪过白诩阳略显深邃的双目,终于,他露出来一丝笑容,“也恭喜你,就快自由了!”
灯中的女人问道,“主人,你要去找她?还是继续查眼前的案子?”
白诩阳问道,“你去替我看看,那东西是否还在省城?”
“是的,主人!”一模青烟从白诩阳家的窗户飘了出去……
白诩阳瘫坐在沙发上。
柴温一路上吸了快一盒香烟,直到车停在楼下,她才停下,将最后一口烟雾吸进口中,
两只巨鼠化成了两团小仓鼠随烟雾滚进了柴温的鼻腔。
天上下了大雾,茫茫一片,几乎遮住了母亲等她回家的灯影。
柴温看了看,这是她从小长大的小镇,也看到了,比父亲身上沾的的黑影更重的黑云,绵绵指向某处。
女人回到了白诩阳面前的琉璃灯中,正在打盹的白诩阳睁开眼睛,“在哪里?”
“天青县城!”美女的影子如是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