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边是消毒水的味道,我睁开眼睛,面前是面容憔悴红的母亲。
她好像很多天都没有休息好,眼睛下面有很重的黑眼圈。
“妈妈。”我说,喉咙痛得厉害。
“乖,现在感觉怎么样,也没有哪里不舒服?”她这样说着,那双纤细的手轻柔地抚过我的头发,“我难受。”我把自己的脸贴在母亲的手心,乖乖地朝她撒着娇。
母亲的眼睛红了,她心疼的看着我,轻声问我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我的脑袋昏昏沉沉,头疼得厉害,手背上传来清凉,我这才发现自己手背上打的点滴。
“我怎么了?”
“你发烧了。”母亲说,“你被哥哥关在那栋废弃楼房的阁楼里,我们找了你一天一夜,你哥哥在外面疯玩了一夜,电话也打不通,后来还是你姐姐找到了你,打开了门把你放了出来。”
门口有脚步声传来,父亲带着大哥和姐姐走到我的面前。
大哥的右脸上红了一片,身上还有些鞭痕,他被打了?
“混小子,还不快向你弟弟认错!”
大哥走到我的床头,偏着头倔强的不愿意看我。父亲气得在他腿上踹了一脚,大哥发出一阵闷哼,不情不愿地说了声对不起。
母亲冷哼一声,冷着脸赶人:“小鑫还要休息,人太多了会打扰他,没什么事你们就都出去。”
父亲在我头上揉了一把,将大哥带了出去。
大哥跟在父亲的身后,在离开房间前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不知道是不是我对错觉,我好像在他的眼睛看见了歉意。
天完全黑下去的时候,我求着母亲在我的房间放上一盏小夜灯。
母亲没有问她的儿子为什么突然怕起了黑暗,她只是温柔的揉着我的脑袋,在我的床头放上了一盏小灯。
半梦半醒间,我好像听见有人在转动门的把手,随着一声轻响,门被人推开。
大哥站在我的床前,他的手握住了我放在被子外面的手,温热的暖流从他的手心传来,我沉浸在他这难得的温柔里,脸颊蹭了蹭被子。
他把我手塞回被子,把我严严实实地盖好。他的手摸上我的额头,在上面停了很久,“对不起”,我听见他在我耳边低低地说了两声,“对不起”我正想要不要突然睁开眼睛吓他一吓,告诉他,你这个傲娇鬼,小爷我早醒了。他却低下头,在我额头上落下轻轻的吻“晚安,小弟。”
这件事发生以后,大哥和姐姐再没有对我做过任何恶作剧。
一面是他们被父母教训了,一面也是因为我们长大了。
十七岁的大哥是个桀骜不驯的少年郎,二十九岁的大哥成了一个温润谦和的伪君子。
真君子可不会和自己的弟弟上床。
我去他公司的时候接待的秘书反复告诉我,谢森不在。
“姐姐~”我的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慢慢搅动杯子里的汤匙,扬起自己的脸,给这个年轻的姑娘一个挑逗的笑。这个小姑娘在我面前红着脸,不知手脚往哪里放。说实话,每次刷脸的时候我都要无比感谢自己的母亲,谢谢她给自己的儿子这样一副称得上好看的脸。
“你没有骗我?我大哥,真的不在?”
“不,不在。”
“噢~”我放下汤匙,杯里的咖啡已经被我搅匀,发着苦涩的香气。
“这,谢总今天不在,您,要不,改天再来?”小姑娘小心翼翼地说。
“好啊!”我答着,趁她不注意悄悄起身,往谢森的办公室跑去。
“谢少!”小姑娘惊呼。
我推开门,正好看见坐在桌前看电脑屏幕的谢森。
“大哥。”我喊他,声音里满是委屈。
他似乎很惊讶我的到来,可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指了指沙发,要我坐在沙发上等他。
电脑里正在进行远程会议,他坐在老板椅上,背却挺得很直。
我几乎是贪婪的望着他,我的大哥今天穿了一套黑色的西装,里面打着一条墨绿色的领带,那是他去年生日我给他挑的。他工作的时候神情往往都很认真,他说话时声音很轻,但又很有威严,有一股不容置咄的意味,从小到大,我都爱死了他这副模样。
禁欲的性感,才最为致命。
屏幕的另一方好像有些好奇我的身份,大哥眼睛朝我投来淡淡的一瞥,说:“我小弟,谢鑫。”
我的手攥紧了自己的衣角。
那次阁楼事件之后,我的大哥对我态度改变了很多。
比如说他不会再用他的嗓门喊我谢鑫,而是改口叫我小弟或者小鑫。
我们的关系近了一大步,在我十三岁的那一年,我和我的大哥达成了和解。
他终于肯承认,他有一个小他四岁的亲弟弟,并且愿意在和朋友们聚会的时候,带我一起去。我开始黏他得紧,他到哪我都要跟着一起去,大哥朋友们说我是他的小尾巴,他揉着我的脑袋,并不否认。
姐姐对我和大哥的关系持冷眼旁观的态度,相比于家庭里的纷纷扰扰,她更关注怎么去挣大钱。那个时候她拿着自己从小到大存的所有钱,在她的学校里做起了二手交易的生意,赚得盆满钵满,离她的富商之路又近了一步。
姐姐真的是一个有能耐的女人,十八岁的那一年她已经完全脱离家庭,做起了自己的事业,虽然在父亲在看来她的生意完全是在小打小闹,但姐姐乐此不疲。她终于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小金库,开心的花着自己的钱,日子过得很舒心。
大哥没有姐姐这样好运气,作为家族里的长子,他现在所做,所学的一切都是为了将来能够接任家族的担子。他放弃了自己所有的爱好,放下了手里的吉他,还把自己的摩托锁进了暗无天日的车库。
在大哥二十五岁生日的这一天,他被父亲介绍给商场的同僚,成了商场里人人忌惮的谢家继承人。
推杯换盏中,大哥和众人相谈甚欢,我却从他的眼神里看见一丝落寞。
大哥的母亲没有来。
他已经很久不见自己的母亲。
晚宴结束后,他喝得醉醺醺的,我扶着他上了楼。
他看起来很瘦,但其实很沉,我把他带到卧房里想把他丢在床上。他真的太沉了,我不但没有成功的把他从我身上扒拉下去,反而叫他握住了手,倒在了床上。
大哥压着我,把我困在他的双臂之间,双眼迷离的叫着我的名字。我低低的应着他,他又把头埋在我的胸口,喃喃地喊着母亲。
大哥真的喝醉了。他在床上抱着我怎么也不肯松手,我抱着他哄了好久,他才肯松开我,愿意让我为他擦擦身子。
我解开了他衣服的扣子,一颗、两颗、三颗.....他的身体已经完全裸露在我的面前。他似乎觉得有些不舒服,自己动手脱了裤子。他的身体完完全全地躺在我面前,我拿着毛巾的手有些颤抖,就好像又回到了几年前那个废旧的仓库。我躲在暗处,看着他脱下自己的衣服,露出富有雄性力量的身躯。
我的身体微微发颤,脸颊直发烫。
我的眼紧盯着他的唇,他的耳垂,还有肩上那块紧实的肌肉。
很多年前,在我的梦境里,我变成了那个艳丽的男孩子,双手抚过大哥的胸肌,缠在他的脖颈上,我亲吻他那张性感的薄唇,亲吻他的面颊,轻咬他的肩。把自己的脸埋在他的怀里,任由他的予取予求。
似乎有什么力量勾着我,我伸出手去抚摸大哥面颊,在他的唇上留下一个颤抖的吻。
这注定是一场不伦的暗恋。
在我21岁的这一年,在我吻了大哥的一个月后,我急匆匆的办理了签证,出了国。